《消失的地平線》是一個非常簡單、甚至有點太過簡單的故事。而通常一個故事簡單的有點無聊時,我們就會轉而期待舞台上有些新鮮事的發生,而《消失的地平線》所值得期待的,大概就是「物件」和「空間」的使用。
故事從一對男女朋友開始,男主角熱衷於飛行史的研究,正在錄一個廣播節目,來介紹他所熱愛的人類飛行史;而女主角收到了一封外婆過世的書信,正準備前去領取素未謀面的外婆的骨灰。而這就是故事的全部。
故事的空間就此向世界各地開展,而在這樣的劇本設定裡,舞台所展現的恰好是他的「無能」。舞台一向不如電影可以運用剪接騙人,舞台一向也必須透過燈亮燈暗來撤換佈景,而在這樣先天弱勢的條件之下,劇組試圖透過物件的使用來營造豐富的空間感,我覺得是小亮點有餘,但整體不足的。例如攤開的行李箱化身成為櫃子、流理台、冰箱,這些小設計都是迷人的,但他真的營造出「異國感」了嗎?我想這是最大的問題:這些物件並沒有特殊性(或者說,沒有時間感)。所以,當那些電話一通一通的沒有接通時、當女主角說他從約翰尼斯堡抵達摩洛哥時,舞台上簡直如同留在原地一般,不帶有任何一絲的緊張感,自然,隨之應該來的久別重逢、相隔兩地的感受,就完全被物件給消解。但難道,手機真的曾經縮短一點點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嗎?
而離開這個演出之外,我所更不能諒解的台北藝術節團隊對這個節目的選擇。以一個藝術節觀眾來說,我所期待的是看到台灣所不能夠做到的舞台、是台灣可以努力的方向、更是能夠給台灣觀眾和台灣創作者刺激的作品。但這齣作品並沒有達到上述的任何一項。甚至,在光影和投影的運用上,飛人集社的《初生》成熟度就遠勝這個作品;在偶和物件的轉換上,三缺一劇團的《男孩》也做得更好;在說書人與故事切換的部分,賀湘儀的獨角戲《耳背上的印記》只有他自己一個演員,也做得比本齣戲好;在空間切換的想像力誘發上,O劇團的《穿牆人》〈荒島日記〉一段,也早已經將床立起來,打破平面空間的使用。
好了寫到這裡,我必須再問一次,為什麼我們需要千里迢迢的請《消失的地平線》這個作品來台灣演出?是的,我的確看到他的「潛力」,物件使用的方式可能是小小小羅伯勒帕吉,但「潛力」同時意味著,他現在還不那麼好。而我們連自己的年輕創作者都拿不到補助,我們卻要優先支持一個國外劇團的「潛力」?
我要說的只是,那些東西台灣都有,甚至做的比《消失的地平線》更好,但為什麼策展人卻還覺得台灣需要這個演出?我不知道究竟是台灣小劇場不被自己人看見、還是外國的月亮比較圓,我也很想問問策展人,為什麼選了《消失的地平線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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