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12月1日 星期六

[電影] 《鸛鳥踟躕》


  我祝福您幸福健康
  但我不再能完成您的旅程
  我是個過客。
  全部我所接觸的
  真正使我痛苦的
  而我身不由己。

  總是有個什麼人可以說:
  這是我的。
  我,沒有什麼東西是我的,
  有一天我是不是可以驕傲地這麼說。
  如今我知道沒有就是
  沒有。

  我們同樣沒有名字。
  必須去借一個,有時候。
  您供給我一個地方可以眺望。
  將我遺忘在海邊吧。
  我祝福您幸福健康。
    ──安哲羅浦洛斯《鸛鳥踟躕》


「究竟要跨越多少國界,才能抵達真正的家園?」這是貫穿《鸛鳥踟躕》最重要的一句話。

《鸛鳥踟躕》以兩條線開展,其一為難民,來自各個國家的難民,因為跨越了不該跨越的界線,而共聚希臘小鎮──一個被俗稱為「等候室」的中途站。但在這個小鎮裡面,他們繼續劃下更多的界線、繼續區分更多的你/我。其二為一位政治家的失蹤案,一群記者們受託前往小鎮,在尋人過程中的引發得更多感情糾葛。

難民充滿著沒有家的恐懼和渴望家的執念。而政治家的失蹤是丟棄了家園,或者回到了家園?導演將兩條線的合軸拉回「家」的母題上,開始進行一連串的探問──什麼是家,而什麼不是?

身為島國居民,我真的好難想像跨過一條線就是另一個國家的處境,原先以為大洲上多個國家的並置是更加親近,畢竟那幾乎是同一片土地、同樣的空氣,難道可以因為「劃下一條線」的舉動就讓那些流通的自然之物被標記?但顯然我太天真了,《鸛鳥》裡不只一個人站在界線的邊緣,抬起單腳、試圖跨過那條(人為的)線,如果這麼做了,鄰國駐守邊界的槍彈會無情射來──我們身在隔壁,沒有天然地形屏障的阻礙,但我們自己劃下線,並為越線付出嚴重的代價。因為,那條線之外,是他方、異域,也是死亡。

實在不由得想起了《阿飛正傳》裡,張國榮(旭仔)反覆叨絮的:「我聽人家說,世界上有一種鳥是沒有腳的,它只可以一直的飛呀飛,飛得累了便在風中睡覺,這種鳥兒一輩子只可以下地一次,那一次就是它死的時候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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