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戲劇] 《那一夜，在旅途中說相聲》

地點：國家戲劇院

演出：表演工作坊

時間：2011/3/24

「去菁存蕪」的相聲劇
     ──評表演工作坊《那一年，旅途說相聲》

「相聲劇」，很難給他一個明確的定義，是相聲還是戲劇？是相聲又是戲
劇？不是相聲又不是戲劇？令人難過的是，我選擇「不是相聲又不是劇」
來注解今年表坊的年度大製作。

不可諱言的，這兩種表演形式，是曾經有機會融和在一起的，但很抱歉，
表坊端出了一盤四不像的餐點來。舉例來說，並不是把「某某某上台一鞠
躬」、「某某某躺著說相聲」當成每一個段子的開頭或結尾就是相聲；也
並不是空泛的耍耍嘴皮子、講幾句無關緊要的笑話或髒話就是相聲。小時
候喜歡聽相聲瓦舍，因為可以在歡笑中長知識，更大一點喜歡相聲，因為
喜歡聽兩個人在台上互動丟球的一來一往，而這些構成觀眾喜歡的要素，
很明顯的都跟劇本的節奏、主題和文句的幽默有相當大的關係。

但今天的這個演出，最大的問題就出在文本的鬆散。

劇本的設定是兩位旅人的旅途偶遇，一位是講究六星級高價位享受的呂仁
，另一位則是走刻苦背包客路線的程客，兩個極端的思想碰在一起，因為
太極端了、各自有所堅持，所以並沒有程公的營造出「討論」的氛圍，兩
個人反倒像是各說各話，完全沒有碰撞的火花。對於彼此不一樣的價值觀
，也就只有嘆為觀止的純粹欣賞，而少了「意見碰撞」的火花。

於是整個演出就在耍嘴皮子當中渡過，儘管有些好笑的喬段，但都是單純
在玩文字遊戲，沒有針對「旅行」議題做更深入的討論。甚至非常可惜的
，在針對旅行國家的敘述中，充滿著刻板印象，以及「姿態」，談到美國
、西歐時就充滿嚮往；談到印度時就充滿鄙夷和落後的想像。這種看似政
治正確，實際上卻是保守的安全派，完全不敢對世界現況有所對話，也無
法帶領觀眾更想要出走、更想要去一些充滿「刻板印象」的國家的心情。
此外，整齣戲活像一個保守、不入流、說教的無聊旅遊書，沒有重點的折
子安排像蜻蜓點水一般，灌輸給觀眾的就是堆疊的專有名詞──畫家名字
、名勝古蹟的名字、博物館的名稱等等。就在這些名字的堆疊之中，觀眾
只能被迫看著高聳的巴黎鐵塔想像蒸鵝肝、透過一九八五一九八六等年分
的堆疊想像過去該地的光芒。如同劇中諷刺的，「創意的無聊」居然就這
樣硬生生的在劇中不斷的被實踐，要賣力演出的演員情何以堪呢。

另外，我非常不喜歡在大舞台上使用過於「寫實」投影畫面當做背景，甚
至連談到check in時，都有站著服務生的櫃台的照片透過投影放出來，老
實說非常假、非常沒有說服力，也非常突兀。我不知道上舞台一直zoom
in 、zoom out的投影片使用究竟目的為何，他並沒有對相聲帶來更多畫
面的想像，反之是充滿局限的干擾觀眾欣賞演出。

所以徒具相聲形式，同時缺乏內容的連貫和精實，「相聲劇」一嘗試，於
是失敗。